南城以北

对于你,我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

跟你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,此生足矣。

【蔺靖】忆长廊

10.宴会(下)

待萧景睿和言豫津从驿站出来时,天际已被浓墨涂抹,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。两人并肩而行,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,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,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。晚风呼啸而过,在无人的街道肆意冲撞,吹散了悬挂在门前的灯火。

“景睿。”言豫津喊住了萧景睿,黑暗中他看不见萧景睿的表情,只能隐约瞧见他的轮廓。只是半日光景,言豫津便觉萧景睿消瘦了不少。

萧景睿并未答话,只是将步速放缓。看着情绪低落的萧景睿,言豫津扯出一个笑容,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,不能仍有气氛沉默下去,“景睿...要不...我们去喝一杯吧。”

“还是早些回去吧,我很累。”萧景睿说话时,犹如被人抽去力气般。言豫津看在眼里,心中隐隐作痛。

“只是...喝喝酒...我们还可以聊一聊,”言豫津脸上的笑容已有些维持不住了,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友,“总之,我们不要这么早回去。”言豫津心中有一个预感,若是今日一别,他和萧景睿便会形同陌路。他努力抓住最后的时光,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,让他还能够好好的再看看萧景睿。

萧景睿并未答话,只顾着低头前进,空荡的街道回响着二人的脚步声。言豫津见此失望的低下头,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似是做了重大的决定般,抬头问道,“景睿,你会娶那个南楚公主吗。”

萧景睿侧过头,看见言豫津双眸里的哀求,心中不忍。他想起他醉酒的那个夜晚,想起他次日的落荒而逃,想起那双含水的双眸,哀求着他不要走。萧景睿别过头,忍住不去看言豫津,他知道他的话会伤害到言豫津,但他不得不说,“对不起,”他垂下眼睑,“我已经丢下过她一次,不能再丢下她第二次。”

黑暗中看不清言豫津的表情,他泛着光的黑眸一点一点的暗下去,“萧景睿,你混蛋。”说完,他便拂袖而去,留下萧景睿独自一人在无尽的黑暗里。

言豫津转身离去时,萧景睿望见他双眸闪烁的泪花,他望着言豫津离去的方向,蒙上一层水汽的双眸,将言豫津的背影变得模糊,他低声喃呢道,“对不起,景睿,对不起。”

晚风吹过,吹落了他眼中的泪。

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,桌上的烛火摇曳了几下后,窗内便陷入黑暗之中。片刻,烛火重新燃起,模糊的剪影出现在窗户上。

“参见公主殿下。”黑衣女子单膝跪在地上抱拳向床上的南楚玲行礼,她低着头,将脸埋在阴影中,看不见她的容颜。

“不知大梁皇后深夜到此,所为何事,”此时坐在床边的宇文玲与宴会上楚楚可怜的南楚公主大不一样。她坐在床边,倚靠着床架,右腿放在左腿上,一双玉手抚摸着散落在肩上的发丝,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。媚眼如丝,一双勾人的黑眸望着跪在一旁的柳氏,“你我二人又不是君臣为何要拜我。”

“臣女父亲是滑族的旧臣,璇玑公主曾嘱托我父亲,在合适的时机辅助公主复国,还望公主带领旧臣光复滑族。”柳氏并不在乎宇文玲的讥讽,她谨记自己来此的目的。

“噢,”宇文玲挑了挑眉,把玩起大拇指上的玉扳指,饶有兴趣的问道,“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滑族人。”

“玉扳指乃滑族神物,”柳氏的目光落在宇文玲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上,“见玉扳指犹如见圣上,身为滑族人不得不跪。”

“咯咯咯,”宇文玲抬手掩面也遮不住她的笑声,柔弱的肩膀更是颤抖不止,“滑族人,你身为滑族人却嫁给了大梁的皇帝,嫁给了自己的仇人,你说自己是滑族人,不觉得可笑吗,”宇文玲起身,将跪在地上的柳氏扶起,“你不用和我虚与委蛇,说说你的真实目的吧。”

“臣女前来是来助公主复国。”柳氏低头抱拳行礼,她半张脸都陷入阴影之中。

“你父亲身为大梁国丈,你又贵为大梁皇后,你的儿子是大梁未来的皇帝,你和你父亲又怎会真心助我光复滑族。”宇文玲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,媚眼微眯,“你这样是说服不了我的。”

柳氏抿着唇,并未答话,屋内顷刻间陷入沉默。

“庭轩他不是萧景琰的儿子。”

柳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她深知若不把此秘密说出来,宇文玲定不会帮她,凭她一人之力又怎能与萧景琰抗衡。柳氏双手握拳,指甲嵌入她的掌内,她却丝毫没有感觉。她想起太多往事,恨意涌上心头,以至于双目泛红。

“庭轩他不是萧景琰的儿子,若让萧景琰知道庭轩身上流着滑族人的血,定不会放过我和我的父亲。”若不是有高人指点,她又怎么会深夜来此,放下自己的身段,向一个亡国公主卑躬屈膝,以表忠心。

宇文玲纤细的手指玩弄着她的发丝,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,“这还真有趣,”一双媚眼在柳氏的身上流连,“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。”

“昔日大梁灭我滑族,这血海深仇,公主不可不报。”柳氏一字一句提醒着宇文玲。

“我知道,”宇文玲拿起桌上的茶壶,为自己倒上一杯茶,嘴角浮起一抹冷笑,“我就是为复国而生,这仇我怎么会忘了,”她眨了眨眼,“我听闻萧景琰宅心仁厚……”

“我与那大梁皇帝有血海深仇,不共戴天,就算他肯放过我,我又怎会放过他。”还未等宇文玲说完,柳氏便急着解释道。她的声音由高到低,似是要咆哮起来。

宇文玲蹙着眉,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明显,“我有点可怜那个大梁皇帝了,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恨他恨的入骨,他却不知道。”

“你我二人,都有共同的敌人,我们双方合作有利而无害。”

宇文玲挑了挑眉,“听起来,我是没有理由拒绝。”

“家父愿携滑族旧臣,助公主一臂之力。”见宇文玲有所动摇,立即跪下行礼,说道。

“不过呢,我要先看看你的诚意,”宇文玲停顿片刻,见柳氏抬头望着她,才开口,“眼下有一个机会,明日在朝堂之上,要你父亲上奏,立你儿子为太子。”

宇文玲低头把玩手中的茶杯,见柳氏走后,才开口道,“出来吧。”

只见一男子从偏室走出,借着灯火才看清男子容貌,正是南楚王爷,宇文暄。他嘴角微微上翘,走到宇文玲的身后,双手放在她的肩上,“你怎知她会来。”

宇文玲把玩着放在肩上的手指,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“自是有高人指点了。”

“你就不怕她日后翻脸吗。”

她转过身,一双秋水明目顾盼生辉,在宇文暄的脸上流连,“这不是还有你吗。”

宇文暄的双手抚上她婀娜的腰间,“这也是那位高人告诉你的。”

宇文玲玩弄着宇文暄的发丝,她的双目含笑含俏含妖,水遮雾绕地,媚意荡漾,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,红唇微张,欲引人一亲丰泽。“不,这是我的心告诉我的。”

晚风吹灭桌上的烛火,却挡不住室内春光无限。

夜,寂静的可怕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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