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城以北

对于你,我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

跟你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,此生足矣。

【蔺靖】忆长廊

09.宴会(上)

为迎接南楚来使,宴会特地安排在皇家园林。

园中有一片湖,湖中有一座凉亭,湖上四面游廊连接着湖中的凉亭。凉亭中有一女子,轻纱掩面,坐于亭中央抚琴。微风拂过,将面纱扬起,绝色的容颜裸露在空气中。

宴会依湖而设,西面的金漆雕龙宝座正是萧景琰的位置,其余按身份尊卑依次摆好桌椅。

宴会四周围绕着常绿的竹。竹声如萧,在风中柔柔倾泻。落英缤纷,翠绿的竹叶如舞者翩翩起舞,坠落在地上。

凉亭中的琴声轻柔如水,撩动着如萧的竹声。已到场的官员,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品酒听曲。不知是陶醉在曲中,还是美酒中,众人面上皆有沉醉之意。

“宫羽姑娘的琴声真是天籁之音啊。”

“是啊是啊。”

听着众人的议论,言豫津望着身旁的萧景睿道,“他们什么都不懂,”晃了晃脑袋,饮下手中的酒,“宫羽姑娘的琴声又岂是天籁之音能比拟的。”

“就你懂的多。”萧景睿别过头,饮下手中的酒。

言豫津咧嘴一笑,并没在意萧景睿言语中的戏谑,“那是自然”,放下手中的酒杯,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,跟着琴声轻哼了几声,感叹道,“声美,酒美,人更美。”

“是是是,”萧景睿将斟满美酒的酒杯递给言豫津,“没人比你更了解宫羽姑娘。”

言豫津一脸得意的接过萧景睿手中的酒杯,“我可是宫羽姑娘的知音,”抬眼看见缓缓而至的梅长苏等人,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杯,拉着萧景睿起身,“林殊哥哥来了。”

梅长苏身着月牙色的衣服,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,如今已是立春时节,寒意已去了大半,梅长苏仍身系墨色披风,一身病态孱弱,虽面色苍白,但容颜俊逸,姿态雅致。

而蔺晨则是白衣黑发,衣和发都飘飘逸逸,不扎不束,微微飘拂,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,嘴角勾起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侥达。

梅长苏与蔺晨虽以客卿的身份落座于宴会的末端,却仍有许多人朝他二人行礼,梅长苏一一向行礼之人回礼。待人群散去后,蔺晨打开手中的折扇,上好的白玉扇遮住了他大半张脸,一双含笑的双眸望着梅长苏,“这都是你教他的。”

梅长苏只是浅笑不语,将手中的茶饮下。见梅长苏不答,蔺晨别过头,摇起手中的折扇,“也是,他那么不解风情的人,又怎会将宴会安排到这儿呢。”

“林殊哥哥,蔺阁主”还未等梅长苏作答,言豫津便偕同萧景睿向梅长苏和蔺晨二人一一行礼,礼毕后开口问道,“你们怎么现在才来。”

“一会陛下来了,你可别喊错了,”梅长苏微微一笑,又向二人解释道,“等蔺晨的时候耽搁了一点时间。”

“不会不会,”言豫津朝梅长苏摆手,又向梅长苏规矩的行礼,“苏兄。”

“林……”意识到自己喊错,萧景睿立马改口,面带忧色的问道,“苏兄,现在陛下的病情如何。”

“不好,非常不好,”蔺晨摇了摇头,关上手中的折扇,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下,“这情花的毒能让人暂时忘掉往事,若要强行唤起往事,必定会血液逆流,经脉尽断,吐血而亡。”

梅长苏点头,“所以你们不要在陛下面前提以前的事情,才能不让陛下的病情加重。尤其是我是林殊的事情,”见二人面带忧色,梅长苏的双眸泛起柔光,语速放缓,“不过你们不用担心,已经派人去取药了。”

言豫津拍了拍萧景睿的肩头,安慰道,“不要太过于担心,相信陛下他吉人自有天相,你要相信蔺阁主的医术,”随后又望向梅长苏,“苏兄,你放心,我和景睿自有分寸。”

“陛下到。”

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,萧景睿同言豫津匆匆告别梅长苏,回到自己的位置,低头恭迎萧景琰的到来。

只见萧景琰着一身绛红色绣祥云长袍,头戴镶红宝石紫金发冠,他缓步而来,脚步沉稳,眸光内敛,周身无任何凌厉锋芒的气势,却令人感觉他有着无上的尊华。一同的宇文暄,虽贵为南楚皇室,与萧景琰相比不免有些黯然失色。

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在众人的呼声中,他坐上正中央的雕龙宝座。

待宇文暄与南楚公主入座后,萧景琰赐宴,又叫了歌舞助兴,宴会上宾主尽欢,气氛极佳。

一曲完毕后,宇文暄从座位上站起来,抱拳行礼道,“我南楚与西梁本是兄弟之国,理应亲上加亲,此次我南楚陛下派我前来,就是为公主谋求一位良人,还望陛下考虑。”

“亲上加亲,自然是好,”萧景琰嘴唇微抿,目光深邃,“不知在座的之中,可有公主心仪的人。”

话音一落,就见底下坐着的王公贵族面面相觑,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南楚公主的身上。

坐在宇文暄身旁的南楚公主,面带轻纱,只露出宛如秋水的双眸,忧郁的眼神,让人见了忍不住怜惜,只见那一双眼眸,便知定是绝色。

南楚公主在宇文暄身边耳语几句后,宇文暄开口说道,“令妹是第一次到西梁,与在座的各位都素未谋面,听闻西梁的贵公子们都才华横溢,不如让他们为公主表演一番,”宇文暄见萧景琰双眸凝寒,笑着说道,“一来为宴会助兴,二来,也可以让公主自己挑一挑。”

萧景琰权衡再三,缓缓开口道,“好。”

“多谢陛下。”宇文暄微微一笑,向萧景琰行礼后坐下。

西梁善战,自然西梁人也善舞剑。先上场的是御史大夫之子,陆凌风。他抱拳向萧景琰行礼,“陛下,献丑了。”他右手握住剑柄,从旁人手中抽去长剑。长剑出鞘,幽透寒锋,招招逼人。

“这公主还真有意思啊。”趁陆凌风舞剑的空隙,站在梅长苏身后的黎刚俯下身为梅长苏斟茶,“明明对萧侯爷有情还要装作不认识。”

梅长苏未答,蔺晨却夺过斟满茶水的茶杯,幽幽的开口说道,“若要是一开始就选定萧景睿,会落人口舌,”摇了摇头,轻叹了一声,“这是萧景睿的劫,我们谁也帮不了他。”说完,蔺晨目光深邃的望向不远处的萧景睿。

“如果是我上场定会舞的比他好看。”言豫津嗤笑道,“想我白衣翩翩,定会把那南楚公主迷住。”

“是,就你最帅了,”萧景睿耸耸肩,“那你干嘛不上。”

言豫津勾住萧景睿的脖子,带着酒香的气息全都洒在萧景睿的脸上,“万一这南楚公主选上我了,你可怎么办啊。”

“一天没个正型。”萧景睿推开言豫津,白了他一眼,别过头专心看陆凌风舞剑。言豫津见萧景睿如此,哈哈一笑,心情大好。欲抬手饮酒时,似是发现了什么,用手肘撞了撞萧景睿,“你有没有发现,南楚公主一直看着你。”

萧景睿一抬头便对上南楚公主的双眸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,让萧景睿一怔。

“看上人家了,”言豫津见萧景睿望着南楚公主有些出神,又撞了撞他,“你不会真看上人家,要去南楚当驸马了吧。”

“别瞎说,”萧景睿低头呵斥了言豫津一句,又朝南楚公主微微点头,以示歉意,又继续和言豫津说道,“我连人家面都没见过怎么会喜欢人家呢...”

“不知萧侯爷意下如何。”宇文暄面含笑容,抱拳向萧景睿行礼,打断了他们的谈话。萧景睿一脸无措,低头便看见言豫津沾酒在桌上写的字。他起身走至中央,向萧景琰和宇文暄一一行礼,说道,“献丑了。”

萧景睿拔掉剑鞘,没有乐曲为他伴奏,一挥剑,剑声“叮叮”作响,几个回旋转身,剑犹如白蛇吐信,嘶嘶破风,又如游龙穿梭,行走四身。身轻如燕,点剑而起,骤如闪电。

萧声渐起,回旋婉转。只见南楚公主手握玉萧,放在唇边,萧声清丽,与萧景睿的剑招相辅相成,剑如霜雪,萧声如泣如诉,长剑如芒,萧声繁音渐增,如鸣泉飞溅。收剑时,干净利落,一气呵成,引来无数的掌声。

一声清脆的声响使掌声戛然而止,萧景睿还未来得及收回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,他手中的剑已坠落在地上,右手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,一双黑眸里流露着震惊望着手握玉萧的南楚公主。

“景睿。”

南楚公主的声音宛如黄莺,一声“景睿”唤得柔情似水,她缓缓的揭下面纱,面上不施粉黛,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,峨眉微蹙,双眸含水,让人不得不怜惜。

“玲...玲儿...”萧景睿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,他不敢相信的又唤了两声,“玲...玲儿...”

一行清泪从南楚玲的脸上划过,犹如梨花带雨,她轻声呜咽,让人听着都觉得心碎。

“景睿,”宇文玲低头掩面而泣,“我本不想打扰你,只是父命难为。见到你时,实在是情难自控,”她抬眼,哽咽说道,“孩子,我们的孩子没了。”

宇文玲的话犹如一场大火,火舌将萧景睿吞噬,浓烟让他无法呼吸,灼烧的痛感顺着他的每一寸皮肤蔓延,残破不堪的心在火中反复煎熬。他面色苍白,只觉眼前一黑,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。

宇文玲面色煞白,身子摇摇欲坠,如摇曳的落叶般。

“玲儿,”萧景睿犹如野兽般咆哮,他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宇文玲,“太医,太医呢。”

“喊什么喊,让我这个蒙古大夫给她看看,”众人为其让出一条路,然蔺晨则摇着扇缓步而来,不慌不忙的为宇文玲号脉,“也没什么大碍,就是舟车劳顿,伤心过度导致的昏厥,休息一下就好了,”蔺晨将手收到衣袖中,意味深长的望着萧景睿,“倒是你,先服下护心丸再说。”

言豫津听闻,将藏于衣袖的精致瓷瓶拿出,从瓷瓶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,让萧景睿服下。

宴会变成一场闹剧,众人皆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如何收场。梅长苏上前一步,向萧景琰和宇文暄行礼,缓缓开口说道,“事已至此,不如先将公主送回驿站休息,再做打算。”

萧景琰微微点头,赞许的看了梅长苏一眼,又偏过头询问宇文暄,“不知王爷意下如何,”见宇文暄沉默不语,萧景琰说道,“想必萧侯爷也不是薄情之人,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,待公主痊愈后,我会让萧侯爷给南楚一个交代,给公主一个交代。”

“那好吧,”宇文暄向萧景琰抱拳行礼,“有劳陛下了。”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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