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城以北

对于你,我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

跟你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,此生足矣。

【蔺靖】忆长廊

07.唤残梦,微雨梨花

虬曲的梨树枝条上,似雪的花瓣无声的在枝头上开放,娇艳的花朵儿在春风中微微地婆娑着。春风拂过,花瓣纷纷从枝头上跃下,在空中旋转飞舞后才肯缓缓的落在地面。

启朱唇、金风桂子,唤残梦、微雨梨花。

坠下的梨花犹如江南的烟雨,淡淡的幽香似朦胧的烟雾,一缕缕春风拂过,拂在发梢上,脸颊上。沁人心脾的香气从鼻腔内,蔓延至心头,如同挥散不去的惆怅,在心头萦绕。

一朵梨花,缓缓坠落在楚汉交界处,在暗红色的棋盘上尤为耀眼。

一只纤细的手,手执白子,落在了梨花旁。

巧笑解迎人,晴雪香堪惜。随风蝶影翻,误点朝衣赤。

梅长苏抬眼,他的双眸犹如夜空一般深邃,眼眸中似是深沉,又似温柔,如若细看,还能看到藏在眼底的忧愁。

如雪的繁花似是勾起他久远的记忆,经年往事,随着纷落的梨花雨,流淌而出。

那日的他,便是着一身玄色朝服,端坐于此。

巧解逢人笑,还能乱蝶飞。春时风入户,几片落朝衣。

梅长苏一抬眼便能将他双眸中的浩瀚星辰尽收眼底,周身的一切与他的黑眸相比都失了颜色,不及他半分。

几片如雪的花瓣不慎落在他的肩上,他竟浑然不知,视线落在楚汉交界上的黑白棋子之间,蹙着眉,抿着唇,修长纤细的手指执一枚黑子。

梅长苏执一枚白子,落在他的面前。

落棋无悔,谁又能真的做到无悔。

“你不能和他在一起。”

梅长苏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春风,虽和煦拂面,但仍带着一丝凉意,那一丝凉意中还带着彻骨之寒。

梅长苏不敢抬眼望向他,只好将视线落在他的发冠上。千万根发丝犹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他心头,绞的他无法呼吸。

随着那枚黑子落地,梅长苏的心也随之掉入无尽的深渊。

“长苏……”

兴许是听到有人唤他,梅长苏才回过神经望向坐在他面前的人。

“你刚才说什么。”

梅长苏端起放在棋盘旁的茶杯放于唇前,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,抬眼看向蔺晨。

“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,”蔺晨有一丝恼意,将手中的折扇赌气般摔倒桌面上,但还是为他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,“我说,我已经查证过了,宫里没有人藏有情花,更没有人给景琰下毒,情花的来源一时半会查不出来,我会先给景琰解毒……”

看着蔺晨孩子般的举动,梅长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抬眼对上蔺晨的双眸。

蔺晨面如敷粉,唇若施脂,转盼多情,语言常笑。天然一段风韵,全在眉梢;平生万种情思,悉堆眼角,他的双眸带笑,犹如四月里的桃花一般明艳动人。

“蔺晨,你有没有怪过我。”

梅长苏的声音很轻,像是从久远的梦中传来,扰乱了一汪春水。

蔺晨先是一怔,随后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,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梨花树上。枝头上的繁花从枝头缓缓坠落,似蝶一般在空中飞舞。

这场梨花雨,就像是梦一样轻,轻轻地落在心头,柔软而潮湿,在他心间荡起一阵阵涟漪。似乎将他沉睡的梦惊醒,淡淡的惆怅似青烟一般从心底萦绕至心头。

他的梦里全是鲜艳的红色,如火一般将他灼烧。

梦里的一袭红色喜服,欣长的身躯增之一分则太长,减之一分则太短;著粉则太白,施朱则太赤。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,腰如束素,齿如含贝。

梦中人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,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面如桃瓣,目若秋波。虽怒时而若笑,即嗔视而有情。

楼外残阳红满,春入柳条将半。桃李不禁风,回首落英无限。肠断、肠断,人共楚天俱远。

暮色暗淡,残阳如血,湛蓝的天空被染上了一抹血色。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城墙上,将人影拉长。

红衣扯动,猎猎随风。

他与梦中人站在城墙之上。

“蔺晨,你相信我吗。”

“阿晨,你若不离,我定不弃。”

那晚,大梁太子萧景琰大婚,迎柳澄将军之孙柳氏为妻。

夜色如浓稠的墨砚,深沉的化不开。夜幕下的金陵城灯火通明,点缀着清幽孤寂的月色。

那一夜,他在月下独酌了一夜。

梦里不知身是客,一晌贪欢,独自莫凭栏,无限江山,别时容易见时难。流水落花春去也,天上人间。

兴许是想起什么,蔺晨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“怪你又如何,那是他的决定,岂是你我能左右。”

梅长苏垂下眼睑,俊俏的脸上浮起一抹自嘲般的苦笑,眼里尽是落寞之色。

“难怪...难怪...景琰会倾心于他。”梅长苏在心中暗想。

蔺晨从不会让景琰为难,而自己呢?总是拿着赤焰旧案束缚于他,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的身上,从未考虑他是否真的愿意坐上这个皇位。他如今的境况,都是自己一步步将他逼入深渊之中。

思及此处,梅长苏眉头紧皱,心中一时钝痛,一股腥味从喉咙里蔓延至口腔中,在口腔里横冲直撞。

海棠开,春已半,桃李又如许。一朵梨花,院落阑干雨。

不禁中酒情怀,爱闲懊恼,都忘却、旧题诗处。

燕莺语。溪岸点点飞绵,杨柳无重数。带得愁来,莫恁空休去。

断肠芳草天涯,行云荏苒,和好梦、有谁分付。









评论(1)

热度(3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