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城以北

对于你,我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

跟你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,此生足矣。

【蔺靖】忆长廊

2.执手相望竟不识

风丝袅,水浸碧天清晓,一镜湿云清未了,雨清春草草。

刚入江左地界,船只便被浓雾所围绕,灰色的雾霭如同一层薄纱,将江面的风光盖在薄纱之下。萧景琰负手站在船头,江面的寒风将他的衣摆扬起,初春的江风还有些寒意,萧景琰穿着单薄的外衣,却并不觉得寒冷。

船只直到靠近岸边时,江面的浓雾才渐渐散去。耸立的山峦才渐渐显示它原本的面目——青树翠蔓,蒙络摇缀,参差披拂。

岸边有临时搭建的码头,由几块木板组建而成。码头后方几十米处有一条长长的天梯,天梯的终点被烟雾所遮挡,天梯的脚下有一群人在那儿等候。

萧景琰刚下船,便看见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甄平。甄平见到萧景琰时,双手作揖行礼,身后的人都随着甄平向萧景琰行礼,“草民有失远迎,望陛下恕罪。”

萧景琰见队伍里没有梅长苏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,他走上前将甄平扶起,“苏先生怎么没有来。”

“苏先生在盟内等着陛下。”

听到甄平的回答萧景琰突然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,他以为梅长苏只是身体不适才没有亲自迎接。

梅长苏的存在对于萧景琰来说,无疑是特别的。萧景琰不喜弄权的谋士,身边却唯独有一个得之便可得天下的江左梅郎。

对梅长苏的感情,萧景琰有些看不清。对于梅长苏,萧景琰无疑是感激。在所有人不看好他的时候,梅长苏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己,为自己的帝位扫清障碍。他知道自己一个眼神,一句话便能伤害梅长苏,但梅长苏却依旧愿意选择他。

他代他出征大渝,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城门外的将士,千万人之中他第一眼便认出他来。即使是同样的军装,他也能认出他来。看着他单薄的背影,站在城墙上的萧景琰红了眼眶。

他能活着从战场回来已是万幸,待他想要回应他的情感时,却遭到了他的拒绝。从战场上回来的梅长苏没有回金陵,而是回到江左盟。

萧景琰至今想不明白当初自己会让梅长苏代他出征,但一想到就算自己不答应,梅长苏总会有千万种办法让自己答应。

甄平带着萧景琰攀上长长的天梯,到达天梯的终点时,便能看见一座府邸。

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,江左盟的牌匾高挂在朱红色大门的正上方。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,阶下石子漫成甬路。  院中甬路相衔,山石点缀,整个院落花园锦簇,剔透玲珑。

江左盟的构造于苏宅相似,院内许多摆设萧景琰都不会感觉陌生。穿过曲折的长廊,便到了大殿。甄平将萧景琰带到大殿,以通报梅长苏为由退下,留下萧景琰一人。

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,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,并数十方宝砚,各色笔筒,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。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,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。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《烟雨图》,左右挂着一副对联,乃是颜鲁公墨迹,其词云:烟霞闲骨格,泉石野生涯。

看着屋内的陈设,让萧景琰想起那段与梅长苏一起挑灯夜战的时光,两人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,有讨论不完的政事,总是天色拂晓才知道时辰已晚。那盏在黑暗中摇曳的烛火,陪伴着萧景琰度过很多个夜晚,也照亮了他前进的路。

还未等萧景琰看完屋里的陈设,一张雕有镂空花纹的推拉门便引起他的注意,让他想起靖王府与苏宅之间的暗道。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反常,竟想拉开那道门,还未等他细想,身体便先一步拉开那道门。

拉开门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位男子。

萧景琰与男子四目相对,一时手足无措,他未想到屋内还有人。眼前的男人身着青色的单衣,双手环抱于胸前,左手还握着白玉做的摇扇。男子的装扮于萧景琰有所不同,他未像萧景琰一样将长发束起,而是将一小撮束起,其余的头发散下,额前的刘海紧贴他的脸颊。右边耳边还戴着一只银色的耳环。眼前的男子乍一看有些不修边幅,细看却觉得他风度翩翩。

一阵强烈的熟悉感涌上萧景琰的心头,心里暗想,莫非自己见过他。想要深想,猛然的头痛不禁闷哼出声,对上男子含笑的双眸,萧景琰顿时觉得尴尬,“在下不知先生在此,打扰到先生的雅兴,望先生见谅。”

“阿琰。”男子将二字喊的极其温柔,如同对待珍宝一般,言语中透出深深的思念。男子的双眸就像一泓清泉,萧景琰能透过他的双眸看到自己的身影。

听到男子温柔的喊着自己的小名,萧景琰并不觉得陌生,反而却觉得安心。似乎在记忆的深处,也有一个人这样呼喊着自己的小名。萧景琰想起那一袭白衣。

“我与先生可曾认识。”萧景琰问。

“陛下,可记得蔺晨。”男子并未回答,反问萧景琰。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,笑的有些凄凉。看的萧景琰有些心疼。

“琅琊阁阁主,当然知道。只是听说并未见过,”
蔺晨这个名字对于萧景琰既熟悉又陌生,琅琊阁阁主声名在外,没有人会不知道,他作为梅长苏的朋友却从未有过交集,“莫非先生便是蔺阁主,是我眼拙,请先生不要责怪。”

“萧景琰你真是绝情,一点都不顾及往日的情分。”男子侧过身不去看他,脸上虽有笑意但却只是表面。

听男子说话的语气自己应该与他很是熟稔,为什么却记不起来。

蔺晨…为什么会忘记他,本不应该忘记他…

萧景琰头痛如嗜蛊,忍不住握紧双拳,面部有些狰狞,因为疼痛让萧景琰有些站不稳脚,身子有些晃动。蔺晨上前一步扶住萧景琰,左手扣住他的右手腕为其把脉,“陛下可曾受过重伤。”

萧景琰将手淡淡的抽出,面色已如常态,“半个月前出了点意外,现在已无大碍。”萧景琰压住自己对面前男子的信赖,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对面前的男子放下心防。许多的不知让萧景琰感到不安。

“可曾还有别的伤口,快脱下衣服让我看看。”说完便要为萧景琰解下衣带。以蔺晨对萧景琰的认识,他觉得萧景琰并没有说实话。

萧景琰脸色一敛,挡下蔺晨的手,“请先生自重。”

蔺晨后退半步,朝萧景琰行礼,“草民并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,只是草民身为一名大夫,实在是担心陛下的身体。行医讲究望闻问切,我只是想看看陛下有没有伤到别处,以免留下病根”

“多谢先生关心,我已无碍。”萧景琰转过身背对着蔺晨,却发现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梅长苏,顿时有些恼意,觉得让梅长苏看了笑话,“看来苏先生身体建安,景琰此行目的已达到,先行告辞。”说完朝梅长苏行礼便离开。

梅长苏深知萧景琰的脾气,也未做挽留,向萧景琰回礼,便让他离去。

“他刚来你就把他气走了。”梅长苏瞟了一眼蔺晨。

“那你也没留他啊。”蔺晨哼了一声,随性的朝地上一坐。

蔺晨望着庭院内的梨花沉默了片刻。

“长苏,景琰的脉相有问题。好像是中毒了。”

“能让人忘掉至亲至爱的人…”

“莫非是…”梅长苏小心的询问着蔺晨。

“情花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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